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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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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7日清晨,正在洛克島外巡航的海軍戰艦“瑪爾斯”號,發現了一艘正在向洛克島方向行駛的商船。艦長馬爾西安照例下令排查,結果剛一靠近,商船中就冒出一個小姑娘,對著馬爾西安不停揮手。

“艦長!我是伊琳娜!”

馬爾西安馬上反應過來,這就是上個月出使尤裏安堡的使團領隊伊琳娜。

“是伊琳娜大人!快,準備迎接!”

當踏上“瑪爾斯”號甲板的那一刻,伊琳娜終於覺得安全了,自己十多天的逃亡旅程終於畫上了句號。

這天上午,當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伊琳娜拄著拐杖走進皇宮議事廳時,整個大廳都沸騰了。泰提修斯和瓦西裏都吃驚地看著這個瘦小的姑娘,她就像一個苦修的聖徒,渾身都散發著堅毅。

“帝國使團領隊伊琳娜,向君士坦丁陛下和泰提修斯大人覆命。”

“伊琳娜大人,看得出來,出使尤裏安堡碰到大麻煩了吧。”泰提修斯問道。

“是的。”伊琳娜的語氣中帶著悲憤,“我們出訪尤裏安堡的事情暴露了,赫拉駐軍連夜發動政變,抓捕了西蒙執政,我們使團在逃亡途中,格裏戈雷先生體力不支,主動請求以死保全機密,後來菲洛修斯將軍為掩護我逃離也被捕,只有我通過尤裏安堡的下水道逃了出來,歷經險阻,終於重新回到洛克島。但我把帝國使節的印信弄丟了,赫拉軍已經掌握了我們聯絡西蒙的證據,是我辜負了總理大人的信任,也辜負了菲洛修斯和格裏戈雷,請大人處罰我吧!”

泰提修斯楞了一下,搖搖頭說:“錯已鑄就,就想辦法應對吧,處罰什麽的,以後還有的是時間。”

一直堅強地支撐著自己的伊琳娜聽到泰提修斯的這句話,再也忍不住了,低下頭去,低聲抽泣起來。

“對了,你見到伊薩克了嗎?”泰提修斯聞道,“這可是你去尤裏安堡的另一個目的啊。”

伊琳娜帶著哭腔,斷斷續續地說:“見到了……他已經是真正的叛徒了……那天晚上,帶著兵搜捕我的就有他……我躲在一個馬廄裏面才逃過一劫……這個叛徒,我不承認自己與他再有一點關系!”

控訴完伊薩克的惡行,伊琳娜再也忍不住了,拄著拐杖痛哭流涕,泣不成聲。

大廳裏的所有官員都沈默了,他們靜靜地看著這個瘦小的姑娘,心中既有佩服,也有憐憫。

“伊琳娜大人,這次真的辛苦你了。你回家去吧,好好休息幾天,身體好了再來工作。”泰提修斯嘆了口氣。

“謝謝總理大人。”伊琳娜拄著杖,費力地向泰提修斯鞠了一個躬,接著便轉過身一步步地朝皇宮外走去。

等伊琳娜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後,泰提修斯才換作嚴肅的口氣,對官員們說:“你們已經聽到了,我們聯合西蒙反抗赫拉人的計劃失敗了,赫拉共和國對洛克島的戰爭應該是不可避免了。”

官員們無不面露驚懼,他們實在不敢想象,洛克島要如何抵擋得住一個新生的強盛國家的全力進攻。

“怕是沒有用的,我們已經無路可退。如果洛克島失守,帝國將第二次遭到滅頂之災。我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泰提修斯的聲音回響在大廳中,“當年,斯特凡大公以洛克島一省之地,西渡羅曼海,重建東帝國。我們不如斯特凡大公,但難道連帝國的最後一寸疆土我們都守不住了嗎?我不會放棄的,就算赫拉人傾巢而出,我也會帶領洛克島的勇士們,與他們一決雌雄!只要我還活著,我就會和赫拉人戰鬥到最後一刻,我絕對不會讓帝國在我死去之前滅亡!這是決定羅曼尼亞大陸未來的一戰,你們願意和我站在一起嗎!”

瓦西裏第一個站起身來,舉起右手高呼:“東帝國萬歲!”

接著,參加中樞會議的官員們一個個都站起來,向泰提修斯聚攏起來。他們中有些人之前對泰提修斯還有些不滿,但現在,他們知道,除了支持泰提修斯,洛克島已經別無選擇。

“帝國萬歲!皇帝萬歲!”

戰鬥的呼聲響徹皇宮,官員們紛紛和泰提修斯握手致意,表達支持。泰提修斯接受了下屬們的歡呼和鼓勵後,大步走到一直沈默地坐在寶座上的君士坦丁七世身邊。

“陛下,在這個時刻了,你想說點什麽嗎?”

沈默是東帝國皇帝的常態,皇子們從小就被教育,沈默是顯示威嚴的最好方式。像米海爾九世那樣喜歡演講和辯論的皇帝其實是很少的,即使是尤裏安大帝,在正式的場合往往也是處於緘默的狀態,如果不是皇帝身邊的近臣,很可能一年都聽不到皇帝說幾句話。

君士坦丁七世看了泰提修斯一眼,眨了眨眼睛,緩緩地張開了嘴。

“帝國的前途,全托付給你們了。我年紀太小,也做不了什麽,但請相信,我會為你們祈禱。”

大廳裏的官員們,好多是第一次聽到君士坦丁七世說話,激動得熱淚盈眶,紛紛高呼:“上帝保佑吾皇!”

君士坦丁歪過頭,輕聲對泰提修斯說:“我這樣說可以嗎?”

泰提修斯也激動地點點頭:“陛下說得很好,真的很好!”

當天下午,洛克裏亞的大街小巷都張貼出了君士坦丁七世的詔書和泰提修斯的命令,帝國政府將適時征用商船、鐵器、糧食等一切有助於戰爭的物資,整個洛克島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泰提修斯的預感是正確的,就在同一天,赫拉共和國也正式公布了征討洛克島的計劃。軍事總長康拉德為遠征軍總指揮,赫拉共和國海軍司令威爾海姆為遠征軍副總指揮,尤裏安堡駐軍司令馬蒂亞斯為遠征軍參謀長,切薩雷大力舉薦的提比略擔任參謀。這次赫拉共和國決定出兵十萬,其中從本國駐軍中抽出65000人,再從駐紮在羅曼尼亞共和國的7萬赫拉軍中抽出35000人。由於西蒙聯絡洛克島的事實,西蒙自己組建的8萬軍隊被認為不可靠,不允許參加本次遠征,但羅曼尼亞共和國海軍必須提供船只給遠征軍。經過這半年的全力建造,羅曼尼亞海軍現在已經擁有80艘槳帆戰艦,但現在海軍司令安東尼必須把這80艘戰艦全部移交。赫拉共和國海軍共有戰艦300艘,其中風帆戰艦60艘,槳帆戰艦240艘。計劃征用商船200艘,這樣一來遠征軍將擁有580艘艦船,這是羅曼尼亞大陸歷史上從未有過的龐大艦隊。計劃決定,在9月1日之前,完成軍隊和艦船的集結,集結地點是多麗斯港。之後再擇機啟航,一舉攻滅洛克島。

7月20日,康拉德率領65000大軍,從羅姆市出發,向千裏之外的多麗斯港出發。與此同時,威爾海姆也指揮著500艘艦船揚帆起航,前去多麗斯港與羅曼尼亞海軍會合。

在康拉德的軍隊中,除了有為覆仇出征的提比略,還有在大軍的護送下準備返回尤裏安堡,擔任羅曼尼亞共和國新任執政的腓力。一想到自己即將成為一國首腦,腓力真是志得意滿,滿臉都是喜悅的神情。

“腓力將軍,再過一個月,等我們抵達尤裏安堡了,你就可以就任執政了。”康拉德笑著對他說,“不知道你當上執政後,最想幹什麽呢?”

腓力哈哈大笑道:“既然魯道夫執政看得起我,讓我執掌羅曼尼亞共和國,那我就要做魯道夫執政最忠實的助手,替他管好這五省,讓執政放心。”

“腓力將軍說的不錯,就是太正式了一點。”康拉德笑著搖了搖頭。

“哈哈哈,瞞不過康拉德大人啊。”腓力伸出手,做了一個下劈的手勢,“其實,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瓦倫斯、伊薩克和福卡斯這些迫害我的家夥全部抓起來殺掉,這些人遲早是赫拉共和國的禍患。”

康拉德點了點頭:“有仇必報,才是真英雄。”

赫拉軍的洪流滾滾北上,平息了一年多的羅曼尼亞大陸再一次煙塵四起,戰雲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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